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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沒有回家?

來源:南鄂晚報 時間:2007-04-21 11:12

  三叔被三嬸一邊罵著“草包”,一邊用火鉗追打出門。那是2003年9月初,學校已經開學了,三叔的兩個兒子還呆在家里。三叔出去跑了幾趟沒有借到學費,三嬸的就發脾氣了,她說難道要我去“搞”錢給伢崽讀書嗎?三叔人生第一次頂了兩句嘴,于是三嬸風雨大作,鬧得一夜雞犬不寧。
  三叔個子矮小,八字腳,麻臉,翹嘴,是村里有名的丑男人。他光棍到36歲才與寡婦海英結婚。三嬸海英是一個動不動就要罵人祖宗十八代,罵得自己唾沫橫飛的女人,她在前夫那邊一口氣生了四個女兒,結果被比她更厲害的前夫掃地出門。但跟三叔結婚后,她一口氣就生了三個兒子,于是她的脾氣有理由更壞些了。三叔忠厚老實,本事不大但很勤奮。但即便他再老實和勤奮,他在三嬸的眼里仍然是個廢物。
  我看見三叔時,他有些鼻青臉腫。他說,強子,三叔這回要靠你救一把,你先得借我點錢把你兩個弟弟的學費交了,然后幫我在城里找點事做。三叔此前的確沒有求我什么事。我說好,我找幾個熟人打聽一下。
  三叔把錢送回去后,第二天就來了。我在一個同學的蛋糕店為他找到一份送蛋糕的工作,每天只要踩三輪車把蛋糕送到三十多家副食店就完事,包吃包住,月薪500元。三叔一聽,高興得不得了,說還是我們的大記者有本事。
  送了一個月的蛋糕后,三叔就把我借給他的400元錢還了。當天我請他在街邊的小餐館吃飯,點了幾個小菜,兩瓶啤酒。我問三叔在城里生活感覺怎么樣,他說,一般般,要是有錢寧愿在鄉下生活,不過在城里掙錢,怎么也比鄉下來得快一些。他還告訴我,他看到了同村的瘌子根。他說,瘌子根每次回家時都穿得體體面面的,煙也抽得好。有一次,瘌子根的哥哥嫁女兒,他還租了一輛小車回家,很是威風。但沒有想到的是,瘌子根其實是在城里拖板車撿廢紙。三叔感嘆說,真是人不可貌相。我說是呀,現在的人都特別愛面子,比如我的工資其實只有一千多,但我老爸硬是在家鄉說我每月工資三四千。
  一晃到了年底。一天,一位領導帶領有關部門人員檢查城市衛生情況,我跟隨采訪。無意中我遇到了正踩著三輪車送蛋糕的三叔,就抽空與他打了個招呼。三叔說,你小子氣派,跟那么大的領導在一起。我只好“嘿嘿”地笑。然后他悄悄地說:“我計劃與陳細米一起去一家煤球廠做事。”陳細米是我們老鄉,我見過一次。我就說,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嗎?他說:“你同學的蛋糕店快開不成了,他租的房子要拆,那里要建一條商業街。”我就問他那家煤球廠的老板怎么樣,工錢能不能按時結到手。他說不要緊,陳細米說他每年都按時結到手了。我想這樣也好,看來三叔開始在城里建立了自己的關系網,對他今后謀生很有好處。
  三叔是過年前夕去煤球廠上班的,我回家鄉過年時,他抽出一支好煙給我。他一臉滿足地說,我才在那家煤球廠送了一個星期的煤球,老板就給了我300塊錢,這么算,以后每月拿1200塊沒有什么問題。我說好呀,恭喜你發財。他就說,你這么說就是損我了,怎么著我也發不了財呀。
  過這個年,我三嬸好像沒有罵三叔,村里的人都說三叔的家庭地位提高了。
  從此,我對三叔很放心了。不過每當我看到那些一身煤灰,拖著滿滿一板車蜂窩煤的人時,心里還是覺得三叔在城里生活的很不容易。
  又過了大半年,我再次見到了三叔。他明顯衰老了許多,衣服又破又臟,鼻子和額頭都是黑煤灰。三叔說,煤球廠的老板原來是只老狐貍,都大半年了,每月才發了150元的生活費,我來找你幫我討討工錢,你兩個弟弟快要上學了。我估計他不是迫于無奈不會來找我。我說你打算繼續在那里做不。他說累是累了點,只要能結到工錢,我還是愿意做下去。當即,我按三叔給我的號碼撥通了煤球廠劉老板的手機。我說你們有工人反映,你都半年沒給工人發工資了,請你注意遵守有關法律法規。老板說,請問你是哪里的?我說報社的。老板說,哦,你們放心,我們不是有意拖延,的確是一時間資金周轉不過來,近期就發放。
  打完電話,我對三叔說,也許有點效果。果然,三天之后,三叔在電話亭打電話告訴我,工資結算了三個月的,共1800多元。我說怎么這么少?他說,扣了亂七八糟的一些費用。我心里估計老板有非法克扣行為,但也沒有說什么,覺得這種事太普遍了,再說畢竟結了三個月,三叔的孩子的學費問題可以解決了。
  一晃到了2004年底,一天,三叔連同那個老鄉陳細米一起來到我的辦公室。陳細米哭喪著臉說,到現在為止,我們二十幾個工人9個月的苦力錢一分都沒有到手,這回請你大記者出個面,我們一定會報答你的恩德。
  我說,老鄉,報答的話就不必說了,只要能幫忙我一定盡力。的確,看著他們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我連他遞過來的一支煙都不忍心接。我說你們一起找老板沒有?陳細米說,找無數次了,老板每次回答正在想法貸款。然后,他就罵起來,他媽的,煤球銷路一直很好,欠帳的也不多,怎么還要貸款發工錢呢,真是搞不懂。三叔則憤憤地說,我看那家伙的錢都是玩女人花光了。他說,一個屌大的老板也玩女人。聽他這么一罵,我不禁笑起來,說,現在拖板車撿廢紙的都玩呢。
  看著這些農民工可憐樣,何況還有我的三叔在其中,我這個農民出生的小報記者,決定把這個拖欠農民工工資的問題上升到有關政策的高度,找那個老板討個說法。我當即撥通了煤球廠劉老板的手機。手機響了好一陣才有人接。我說請問是劉老板嗎?對方說,你哪位?我說我是記者。對方說,哦,你是幫那些工人討工錢吧?我心一愣,隨即口氣硬硬地說,你應該知道這是個于情于理于法都要認真對待的問題。我一邊說,一邊在心里笑自己這是在寫新聞評論吧。對方哈哈笑了兩聲,說你們記者都像市長了,管得還真寬?我說什么意思?對方說,其實你盡管放心,我可不敢得罪你們記者呀,過幾天,我砸鍋賣鐵給他們結賬。說畢關機。
  這個老板看來不那么好對付,如果真的要曝光他,恐怕十有八九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。我對三叔他們說,就等兩天吧,他說砸鍋賣鐵給他們結賬的,我這邊也想想對付他的法子。
  第二天上午,我換了一個電話給煤球廠的劉老板打過去,也是半天才聽到回答,同時聽到了音樂和唱歌的聲音,估計老板在歌廳里。我大聲問是劉老板嗎?回答的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,那聲音很癲很膩很性感,她說:"他現在在外地呢,挺忙的,有事過幾天再說吧,你說呢?"接著我隱約聽到一個男人惡狠的聲音:"我操!"隨即手機關了。
  這個電話簡直把我氣瘋了,隨即又撥過去,但回答是:"您撥叫的電話正忙。"而奇怪的是,我在后來一天多的時間里,至少撥了十次,每次都是“您撥叫的電話正忙。”我說,我操,這個電話要打一個世紀吧。我就問一個同事,這是怎么回事。同事說,現在有一種手機,可以把來電的號碼設為“拒接”,一旦設立,這個號碼再打過去,一萬遍得到的回答都是“您撥叫的電話正忙。”當然,對方可以看到你的來電。我想,那家伙每次在看到我的來電時,一定在得意地大笑呢。
  又過了兩天,到了臘月二十五,天下著雨夾雪,很多單位已經放假了。三叔他們一直沒有打電話給我。我決定去煤球廠一趟,當面會會那個老板。我用了一個多小時,才在老城區的一處角落里,看到一塊歪歪扭扭寫著“好燃煤球廠”幾個字的木牌,掛在一堵兩米多高的圍墻上,一道銹跡斑斑的鐵門敞開著,廠內除了幾個不知何用的大鐵架外,空無一物。我打傘站在雨地里,有一種不祥之感。正要轉身走時,遇到一個遍身濕透的老頭,他手里提著一把鋼鋸。
  我走上前去問老頭,這個廠怎么咯?老頭看我一眼,滿是仇恨的光,我嚇了一跳。他哼了一聲說,你說怎么咯,那個狗日的老板帶著情人跑了,廠不要了,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。我說工人們的工錢結了沒有?他說結了個屁,我們白白做了大半年……接著他開始拿鋼鋸鋸鐵門,大概要拿去當廢鐵賣。
  我很擔心地問,我三叔王金斗呢?他得到點東西沒有?他一聽,認真地看了我一眼說,你就是那個記者?我說是,心里一陣發虛?老頭說,唉,你們記者都沒有辦法,我們還能有什么辦法。我臉面掛不住地笑一笑,還是問,我三叔他怎么樣了?他說,哼,他還能怎么樣,搶了一個手動印煤機,昨天一大早回去了。
 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,心里一次又一次說真對不起你呀三叔。我想:不知道三叔現在是不是正在受著三嬸的打罵呢。因為沒能幫他討到工錢,我也不好意思立即打電話回去。我想就等回家過年時,安慰安慰他吧。當天晚上,天上仍然下著雨夾雪,很冷,我到辦公室里清理東西,順便用公家的空調取暖。晚上十點左右,我回家睡覺,卻沒想到在一處沒有路燈的巷道上遇到了三叔。
  三叔背著一個黑布包,扛著一個印煤機,仍然穿著上次來找我時的那身破爛衣服,形同一個乞丐。我大吃一驚,心里難過。
  我說三叔,你怎么在這里,你不是回家了嗎?
  他說,我回去又來了。我來找那個狗日的算賬。
  借著微光,我發現三叔鼻青臉腫的。我說對不起呀三叔,我沒有本事幫你討回工錢。
  他說,強子,你有你的難處,叔怎么會怪你呢。
  我說,整整九個月的工錢沒有結?
  他點了點頭。接著罵了一句,X他娘的,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牲,竟把我們的血汗錢拿去玩女人。
  我說,聽說他帶著一個女人跑了,廠和家都不要了。
  三叔說,廠的確是不要了,但值錢的機械,他提前就賣了,一點不值錢的,我們二十幾個工人各搶了一點。
  我說,既然老板都逃跑了,你就回去過了年再說吧。
  他說,不行,沒討到工錢你三嬸就不會準我進家門的,再說明年開春兩個弟弟上學、家里買肥料都要錢用。
  我說,他要是到外地去了,你就是在城里過年也討不到工錢呀。
  他說,我覺得他一定在家里。我現在就去他家找他。
  我只好說,既然你來了就去他家里看看吧。我發現,仇恨已經讓一向忠厚的三叔變得勇猛起來了。
  然后我們就分別了。我看著他那矮小的身材,邁著八字腳向黑暗深處走去時,我眼簾忍不住濕潤了,我仿佛體驗到了一種生死離別。我走在雪雨交加的街道上,我突然感到這個城市前所未有地寒冷。
  我幾乎一夜失眠,我譴責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去找那個老板。有一次我朦朦朧朧地睡了,我夢見三叔討到了工錢,但一會兒又夢見三叔把老板殺死了,但走近一看,死者竟然是三叔。
  一覺醒來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了。我看看窗外還在下雨,決定打開電視,在床上看看新聞,這時候,我的手機劇烈地響了,我一看是大哥家的。
  我想大哥要問我什么時候回家過年吧。
  我說:“喂,大哥嗎?”
  大哥責備地說:“你怎么才開手機?!我告訴你,三叔出事了,你趕快回家來。”
  我一個激靈,問出了什么事?我說昨天晚上10點左右我還看見了三叔呀。
  大哥說:“除非你是看見了他的鬼魂吧。他昨天晚上8點多在家里喝了農藥,搶救了兩個多小時,沒有搶救過來。”
  我嚇得全身發抖……我說不可能,我昨天晚上10點多明明見到他了,他還說去找老板討工錢,不討到不回家呢。
  大哥說,這怎么可能,他前天回家的,回家時只扛回一個印煤機,因為沒有拿到工錢,當天晚上三嬸哭罵了一夜。昨天,他說要到城里找老板,但三嬸不肯給他路費,早晨至中午他都睡著沒有起來吃飯,天黑時,我突然聽到三嬸哭喊著快來救命呀,金斗他喝農藥了。我趕去他家一看,三叔躺在地上,口吐白沫,房里全是農藥的氣味。
  我說,不可能,這真的不可能,我明明親眼見到他的,我還和他說話了,和他握手了…… 
  他沒有回家,絕對沒有回家。而我這樣說著,淚水已經洶涌而出……
         (路上)  (作者地址:溫泉路26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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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liuhuafa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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