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封金
大凡去過貴陽的人,少不了要去花溪公園體驗一下自然山水清新的滋味。
花溪公園跟大多數省會城市的公園相比毫無二至。然而,當武漢的中山公園、杭州的西湖公園等全國各大公園免費向市民開放的時候,花溪卻還在為幾元錢的門票跟游客斤斤計較著。
聽導游介紹,花溪原名“花仡佬”,700多年前的仡佬族為躲避戰亂,由中原遷此地居住,依山而建,形成村落。解放前,民國的一位縣長見這里山青水秀,便在此開辟風景區,招徠游客,并將花仡佬更名為花溪,繞村的那條河就是花溪水或花溪河。花溪公園由此而來。
我對花溪感覺如此熟悉和親切,緣起三十年前歌唱家李谷一那首《花溪水》的歌曲,這是電影《柳暗花明》的插曲。盡管那時的我還是一名不諳世事的少年,但對李谷一和她的歌,大多耳熟能詳。“清清的花溪水,繞村向東流,穿過了多少險石灘,洗過了多少愁……”三十多年過去了,如今走進花溪的我,依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這首歌。
游覽花溪,春夏兩季最好時刻,春天賞桃花盛開的美景,夏天那里又成了游泳的勝地,而我卻在一個不適合旅游的深秋時節來到了花溪,沒有青翠欲滴的桃李,沒有熱情似火的比基尼,但多了一份清靜,一份穩重,一份成熟。紅黃綠三原色令人體驗到了花溪多姿多彩的另一面。紅的是紅葉,黃的是菊花,綠的是青山,在陽光的照射下,斑斑駁駁地變幻出各種光芒,倒影在水中,輕輕地舞動著。跟我們江南那小巧玲瓏的園林比起來,最讓花溪人引以為豪的是這里的真山真水。在我看來,這簡直是天然布局,在保留了自然本色的同時,也恰到好處地進行了一些人工雕琢,山不高,一座座小山巒,碧水環繞,如果從上往下看的話,就像一個個天然盆景堆放在花溪河兩旁,因為有水,不僅將這些小山包連成一片,同時也賦予了這些山的靈氣和雋永。
漫步花溪河畔,靜靜地感受潺潺的流水和婉轉的鳥鳴,驛動的心霎時平靜了下來,走在溪邊,常常可以見到樹蔭底下的垂釣愛好者,他們或坐在河邊的石頭上,或端坐在自己帶來的小凳子上,或干脆盤腿坐在草叢中,神情專注地盯著釣竿,似在沉思,抑或遐想,或許清澈見底的河水根本就沒有幾條魚,也許一天到晚他們空空如也空手而歸,但他們釣的是藍天白云,釣的是幾分遐思,幾分愜意。
這時,一種久違的、熟悉的樂曲聲飄進了我的耳畔。這是誰在用薩克斯吹奏《花溪水》樂曲呢?我尋聲望去,只見不遠處,四五位老人一字排開,每人一把薩克斯,正對著樂譜忘情地吹奏著呢。盡管他們對樂曲的把握和樂器的使用上還不是很熟練,但他們那種專注、投入的神情打動了我。一曲終了,我還是禁不住問其中一位老人:老人家,歌曲中的花溪是這里的花溪嗎?
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說:是,也不是。我不解:此話怎講?老人笑著說:歌曲中沒有說是貴陽的花溪,但歌曲中寫的又確實是花溪。
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呢?帶著不甚了了的答案,我緩步離開了這群特殊的薩克斯愛好者。
我想,此花溪是不是彼花溪,導游應該最清楚。一個多小時的游玩結束,臨上車前,我特意地問了一下導游:李谷一當年唱的歌曲《花溪水》描述的是你們這里的花溪嗎?導游則一臉地茫然:沒聽說過。
這時該輪到我糊涂了。也許歌曲中唱的花溪是一個虛構的地方,只不過跟貴陽的花溪是一個巧合而已,或許真的跟貴陽的花溪扯不上關系。但如今旅游經濟大行其道的時候,貴陽就為什么不抓住這個宣傳自己的最好機遇呢。想當年,鄭緒嵐的一曲《太陽島上》迷惑了多少處在熱戀中的少男少女,一曲《請到天涯海角來》又讓無數青年男女們神往不已,這兩首歌曲目前仍在各自的景區反復播放著,就是那些跟當地扯不上任何關系的人和事,只要是為了旅游,都可以拿來為我所用。可花溪人卻沒有這么做,他們就像這花溪里的真山真水那樣,在打造一個真實的,不摻雜任何虛構成份的花溪。
那么,歌曲中所唱的花溪到底在哪呢?在回家的火車上,我望著車窗外的田野和在田野耕種的勞動者,豁然發覺,其實,花溪在哪里都不重要,只要心中有景,處處都是花溪,而我,只不過是在尋找兒時的那份記憶、童趣和天真而已。
人生苦短,而每個人的花溪只在人生的不停地探索和發現中顯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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