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忠民(市直)
今年2月14日凌晨,母親與世長辭。
如今,母親雖然離開我們四十多天了,但她慈祥的音容還時常浮現在我眼前。每當夜深人靜,回想起多年前與母親共同經歷的往事,任憑思念的淚水長流……
我的母親1938年出生于漢口民生路。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兒,從小十分受寵。1958年,她通過招工考試,被武漢市建材局正式錄用。不久,正值三年自然災害,國民經濟進行大調整,1962年,母親積極響應號召,毅然放棄城里良好的生活環境,隨父親下放到孝感市應城縣楊河公社川江大隊朱家灣。
母親身高只有1.56米,下放農村的第二年,因為生了一場大病,不幸變成了駝背。
俗話說: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。記得1975年夏天,我十二歲,由于突發瘧疾,我十多天高燒不退,可把母親急壞了。她每天頂著烈日,背著我翻越幾座水庫和渠道,去六七里外的公社衛生院打針拿藥,然后又一路背我回家。趴在母親的肩頭,看她臉漲得通紅,大汗淋漓,那孱弱的身軀似乎又被壓彎了幾分。
1979年秋天,母親與我一道去縣城辦事,返程時路過電影院門口,看見海報上即將放映印度電影《流浪者》。見我很想看,一向節儉的她居然爽快地買了票,母子倆很難得地奢侈了一回。
《流浪者》中描述的印度吉普賽人身處逆境,仍然快樂生活著的故事感染著我和母親,片中蕩氣回腸的主題曲“拉茲之歌”至今難以忘懷。
幸福的時光總覺短暫。1981年,父親因患胃癌病逝。那時,哥哥當兵去了東北,弟妹們還很小,家庭重擔一下子全部落在了母親的肩膀上。
我高中畢業干了幾個月農活后也想去參軍。母親沒有抱怨和阻攔,反而鼓勵我積極報名,接受部隊挑選。
體檢合格后,我高興得手舞足蹈地回家等候消息。誰知過了好幾天,部隊干部到村里其他應征對象家上門政審了,唯獨沒到我家來。母親趕緊領著我去縣人民武裝部了解情況。原來,是醫生在體檢表體重一欄出現了筆誤,沒有簽字確認。這一疏忽大意,讓我們母子倆虛驚一場。
終于,我如愿穿上了軍裝,開始了人生新的起點。
1984年7月,我們部隊接到武漢軍區轉中央軍委命令:“立即開赴云南老山、者陰山地區,執行對越作戰緊急戰備運輸任務!”
前線戰事緊急,任務特別繁重。一次,我時隔二個多月沒給家里寫信。這時,村里有人聽說我身負重傷或犧牲了。母親難過得哭了幾天幾夜,民政干事安慰母親說:“我們還沒有接到任何關于您兒子犧牲的消息,如果有情況,我們會盡快通知家屬的,請放心吧!”
過了一段時間,部隊臨時休整,我趕緊給家里寫信報平安,母親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暫時落地。
流年似水漸行漸遠,過去記憶依然清晰。平凡普通的母親在兒子心中永遠是偉大的!長相思,不能忘。憶往昔,更惆悵。清明時節,我將再去看望母親,祭拜母親,悼念母親!
編輯:Administrato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