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邀參加筆會,有機會再次走近北戴河,親近北戴河。
五年前路過北戴河,因時間關系,一行人下車后,只在海濱走了走。記憶中的那一天,晴空麗日,風平浪靜,撲入視野的海面,如一匹闊大的藍色綢布,展現出平陽闊野般的絢美。而北戴河的濤聲隱匿在綢布下面,也隱匿在屬于我的藍色記憶里。
這一次抵達北戴河,于朝東、面海,有著落地玻璃窗的房間安頓下來。白天,可以臨海觀濤;晚上,可以臥枕聽濤。只要有心情,只要有興致,隨時可以感受大海恢宏博大的情懷。
走出房間,穿過濱海路,便進入了海濱浴場。這里人潮涌動,七色繽紛。大海之美,因人的集聚,益發亮麗、蓬勃、生動。
寬闊的沙灘上,沙軟潮動,海風輕拂。脫下鞋襪,赤腳走在濕潤細軟的沙灘上,看蕩漾的海水有節奏地自腳背爬上爬下,在腳踝處親吻揉搓;成群的小魚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輕快悠游,那份盎然趣味,讓流盼的眼波益發豐盈。
此時此刻,濤聲如有情人間的私語,忽隱忽現,飄飄渺渺。一當躍入萬頃碧波,濤聲便帶著它的幽藍,它的咸澀,它的詭異,直入耳廓,隨身體起落沉浮。這樣的時候,人生的閑適舒展,快樂愜意,便了無拘束地,融入這份恣意而為的跌宕起伏之中了。
風雨驟起時,大海由平靜而動蕩,由絢美而壯觀。滔天巨浪在海面上推擁著、奔突著、洶涌著、翻騰著。在空闊地帶,海浪峰巒疊起,縱橫馳騁,集聚著排山倒海的力量。近海岸的地方,一道道海浪席卷著沙灘,拍打著礁石,海面在瞬息之間變幻著,或狀如丘陵,連綿起伏;或形似田疇,徑直緯寬。在雪浪飛濺之間,濤聲轟鳴而來,轟鳴而去,一陣緊似一陣,如吶喊,似怒吼;如呼嘯,似驚雷。
面對大海,個體的人是如此微不足道。然而,那濤聲,那些或悠揚或激蕩的潮聲,會帶給人們多少絢麗的遐思,不盡的狂想啊。
天光水色,如歌如畫;帆影濤聲,亦詩亦酒。在北戴河聽濤,我在聽見大海脈動的同時,也感受著生而為人可以擁有的磅礴心境。(程應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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