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兒,我告訴自己,要離開這個城市,隨便去哪兒都好。
旅行社就在寫字樓旁邊,我一眼便看到了西塘,因為宣傳架上寫著:西塘,在等著你。這樣簡單卻頗有深意的邀約,叫我一時竟不能拒絕。
坐著空調大巴,穿過薄霧彌漫的田間地頭,顛簸中,西塘到了。
不大規整的青石板隨意鋪著,高矮不一的河邊柳伸到了水中,兩旁都是店鋪,但卻沒有叫賣聲,這里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,它在我們身邊,卻又不是我們的生活。
跟導游約好回程的時間和地點,我便開始一個人隨意而散漫地在西塘的青石板上踱步。那些老宅里的故事與我何干,那些橋的由來知道了又如何?不過是多了一份與人言說的談資,我更愿意坐在河邊的竹椅上,吃一碗那位滿頭白發的老婆婆煎出來的臭豆腐。
對岸是一個客棧的后院,院墻上爬滿了綠植,院里的藤椅上坐著一個頭發金黃,眼睛湛藍的外國帥哥,他正朝著我笑。我不知道他笑什么,卻發現他的頭發和臭豆腐的顏色竟是一樣的,于是不能自抑地,也沖他笑了笑。
“等我!”帥哥忽然起身,趴在竹欄桿上沖著我大喊了一聲,然后轉身而出。
正好臭豆腐吃完了,我閑閑地起身,再次信步而行。對面的那個長廊上,有一個人在狂奔,但四周是這樣穿梭不已的人流,如何能真的奔起來。我不禁又一笑,也沒入了人流,不過是另外一個方向。
人生或許也是如此,有一些人一些事向你狂奔而來,你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。明知是錯過,卻也,只能錯過。
經過煙雨長廊時,巧得很,之前還陽光燦爛的天卻下起了蒙蒙細雨,我不禁一愣,腦際掠過一個念頭,這一次來西塘,似乎是一個前世的約定。果然,它在等著我。
呆呆地站在檐下,看著雨點落在水中,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圈,一個又一個的圈又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。
一個人行走隨心,卻也容易累。我將余下的時間都托付給了“貓的天空之城”,點一杯絲襪奶茶,看看書,寫寫字,時間似乎就此停滯,行走的只是鐘表。
到了回程的時間,正要起身出門,卻聽到一個人用蹩腳的普通話驚喜地喊:“嗨,姑娘。”抬起頭,是那位外國的金發帥哥,他說:“我找你找得好苦!”那個苦字,被他說得異常糾結,表情豐富。
我笑著指了指墻上的時鐘:“我要走了。”帥哥略歪了歪頭,卻問:“你為什么可以把臭豆腐吃得像芙蓉糕一樣?”我一愣,也學他歪著頭道:“如果有緣的話,下次再告訴你。”
夕陽西下時,我已坐上了回程的車,仍然是窗邊,陽光仍然像金子一般灑在我藍底米花的裙上,和早晨一樣,但似乎,又不一樣了。一天的時間有些短,可我喜歡這樣的旅行,留有余地,讓我覺得西塘真的在等著我,一直在等著我……(蔡源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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