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覽杭州西湖有一靜一動兩個最佳視角。靜態的是雷峰塔,爬上塔頂,就能俯瞰整個杭州城,西湖美景盡收眼底。動態的是漫步蘇堤,邊走邊看邊聽,有風有水,有花有樹,自然的、歷史的、人文的景觀數不勝數,置身其中,恍若夢境。
西湖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。今年,我有幸漫步蘇堤。
蘇堤從南往北橫穿西湖,全長將近3公里。據記載,杭州蘇堤是北宋元祐五年(1090年)大詩人蘇軾任杭州知州時,疏浚西湖,利用浚挖的淤泥構筑而成的。長堤臥波,既起到了“北山始與南屏通”的交通作用,又給西湖平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。
蘇堤其實就是一條寬闊的林蔭大道。中間是柏油路,兩邊是草坪,栽滿了各色花樹。有垂柳、碧桃、海棠、芙蓉、紫藤等四十多個品種。一年四季,花事不謝。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“萬花筒”。走在蘇堤上,雖是七月流火,但我們卻感覺不到一絲炎熱,反而是如沐春風,清涼愜意。蘇堤上有橋有亭,有椅有桌,走一會,坐一會,看天,看云,看鳥,看荷,風拂在臉上,水打在衣上,悠悠的,輕輕的,仿佛一曲曼妙的音樂。
一條蘇堤逛了整整一上午。忽然覺得,蘇堤就像一條巨大的彩船,坐著這條船在西湖上隨波蕩漾,如在畫中游。頭上是青綠的天,遠處是黛綠的山,四周是墨綠的樹,眼前是碧綠的湖。杭州有水,自然是柔情的,杭州有樹,自然是綠色的。記得有位詩人說過,艷情也是綠色的。所以,杭州應該是一座充滿著艷情的城市。有多少愛情曾經在西湖上演?有多少情侶曾經在蘇堤走過?艷情折射著杭州更婉約、更具魅力的一面。東坡詩云:“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”。淡妝抑或濃抹的西子湖,怎能不讓天下人傾心?
先前在雷峰塔遠眺蘇堤,如同一條綠色的絲帶飄在西湖上;現在站在蘇堤回望雷峰塔,好似一座仙宮高聳在綠樹、白云之巔。舊塔早就倒掉了,如今看見的是新建之塔。雷峰新塔是一座采用銅件最多、銅飾面積最大的銅塔。時值正午,陽光直射下來,整個塔身散射出夢幻般的色彩。雷峰塔當然也是艷情的,塔內壁畫記錄的就是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。白娘子是凄艷的,這段愛情是凄美的。因為這段愛情,雷峰塔建在了中國人的心里,永遠不倒。
蘇堤的盡頭是岳王廟。與西湖的明麗不同,岳廟古柏蒼森,莊嚴肅穆;殿內有岳飛彩像,威武豪邁,正氣浩然。也許是歷史的巧合,宋代一文一武兩個名臣都與杭州有緣。這既給杭州增添了幾分文氣雅氣,又給杭州增添了幾分雄氣骨氣,從而成就了杭州的風雅雄奇之美。杭州可謂大幸矣。游覽岳廟,心情難免有些沉重。岳飛蒙冤被害,21年才得昭雪,63年追封為鄂王。英雄多遭厄運。關于岳廟的楹聯,人們耳熟能詳的是:“青山有幸埋忠骨,白鐵無辜鑄佞臣。”而我卻記住了另外一聯:“正邪自古同冰炭,毀譽于今判偽真。”自古以來,正邪、偽真之爭是曲折漫長的,甚至是血腥殘酷的。在某些特殊時期,往往邪能壓正,偽能掩真,釀成悲劇,但烏云畢竟遮不住太陽,歷史的天空終將澄澈清明。
沉思良久,抬眼望去,一片湖光正好。 (蔣立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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